指不辜负美好的时光、美好的年华

不负韶华出自诗人海子的名篇《以梦为马》,意思是把崇高理想当做自己不断前行的动力,拼搏进取不辜负这大好的岁月年华;原句为“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以梦为马》诗歌赏析

《以梦为马》共有44行,整首诗一气呵成,并未划分诗段。为了便于分析解读,笔者将其分成九个诗段,并大致分为三个层次。

我们先看*和第二诗段——这是本诗的*个层次。前两诗段是诗人对现实的基本态度。当时的海子生活在物欲正在高涨,正在淹没*的时代,人文精神正逐渐沦丧,蝇营狗苟,同流合污正逐渐成为人们的精神常态。在这种时代背景之下,“远方”指理想,“物质”指生存。诗人走的路上,已只剩三个人:烈士在前,诗人(人民)居中,小丑殿后——一笔勾勒出1980年代*期*社会的基本特征。在气质上海子是自由不羁的,但在精神上他受到北岛一代的深深影响,“祖国命题”被他列为*命题可为例证。这首诗开篇与北岛的《回答》有异曲同工之妙:切入主题,一语中的,给八十年代作了提纲挈领式哲学综述。诗人是有伟大理想的——物质是暂时的,它并不值得我们去孜孜以求、锱铢必较,所以诗人说只做“物质的短暂情人”。在生存茫茫的黑夜中,在一个“二流岁月”,许多诗人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但海子不以为然,“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此火为大开花落英睛神圣的祖国”。它背负黑暗而又高高在上,它要重拾理想气质和自由尊严,要遏止精神的堕落。在实现灵魂救赎的同时,诗人亦完成了个体生命的升华——“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第三和第四诗段是本诗的第二层次——三、四诗段是诗人对光明的无限追求和向往。“此火为大”,火是光明的另外一个代名词。“我投入此火”,诗歌中诗人对光明的追求,是遥远而又触手可及的主题。光明这一意象其实是刻在诗人灵魂里的,在海子的诗歌中,“光明”常常具化为太阳,太阳成为海子诗歌中光明的象征物,成为海子咏唱的主要信仰。海子生平留下200余首高水平的抒情诗和七部长诗,这七部长诗被其挚友骆一禾命名为《太阳·七部书》,足以见海子的作品和太阳的意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海子对光明的信仰,*是年轻人的冲动,也不是为了堆砌诗歌的需要,而是出自内心深处的渴望,持久而强烈的.渴望,“我的事业,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诗人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视作是太阳之子,与太阳合而为一是他的愿望。在诗学观念上,他深受尼采、海德格尔等人的影响,相信“太阳体验”的力量,相信“光明”原始伟大的本质力量;在艺术观念上,他又特别认同凡高、荷尔德林那种疯狂的气质。那是一种疯狂,也是海子追求光明的*写照。

可是,对光明的强烈渴求,总是和对现实的失望相伴随。在一个被“文化失败感”笼罩的*知识界,要重新使诗歌焕发活力是格外艰难的,它对诗人的想象力、创造力连同其信心和勇气一起构成考验。“我甘愿*从头开始,愿将牢底坐穿”,海子在以一种以身试虎的艰难企图通过拯救语言来创造精神发展精神,尝试“去建筑祖国的语言”,让祖国的语言和祖国的文化在困境中生还,让祖国的诗歌“投入此火”,寻得光明之道。

第五至第九诗段是本诗的第三层次——这一层次是“诗人的伟大抱负以及对苦难命运的预感”。海子对光明近于疯狂的追求,使海子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一是脾睨天下的豪气,二是近于绝望的孤独。海子的这种看似矛盾的精神是从生命元素和主体意志出发,对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所体现的形式文明的清算和扬弃。“众神创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只有粮食是我的珍爱”,在现代主义者眼中,土地已经死去,代替土地的是肤浅的、*餍足的欲望。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也愿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守望平静的家园”,“千年后如若我再生于祖国的河岸/千年后我再次拥有*的稻田/和周天子的雪山”,海子将*文化的原始生命和精神活动起来,成为其诗歌的主体,而这种原始的主体力量一旦流动起来,便造就了人类文明*最健全*贵的文化,造就了史诗般的艺术。海子的诗自觉地承受了这一实体的命运,“他们不再自我中心、僭妄地凌越于*之上,而是懂得永恒与短暂、使命与宿命的临界线”。

综上所诉,全诗共有三重意识:对现实生活悲忧和对世俗现世的排拒,即世俗意识;高蹈的理想与谦卑的情怀,即崇高意识;对诗歌虔诚的信仰和对生命圣洁的向往,即重生意识。这三重意识,虽然排在一起不太“和谐”,但彼此应和,相互对话,交叠递进,也正好表明海子这首诗在情感的清纯、明净、去世俗化的背后蕴蓄羞某些复杂性、矛盾性的东西。在这些彼此纠葛的张力中,诗人海子多舛的人生命运和光明的诗歌大道在读者面前一一铺展开来。